“嗒嗒嗒”的馬蹄聲，響起在長安街上。

墨書看著呆楞的顧湘沅，確是難掩的笑意：“小姐，您今日可真是給府中長臉，連夫子都誇你學識淵博，還要向老爺說起此事，以後讓你協助教習呢！”

顧湘沅似未見一般，盯著馬車莎制簾布外的街道：“都是一些小兒科而已，沒什麽可高興的。墨書，我一會想去首飾鋪去瞧瞧，你去吩咐車夫。”

“小姐……”墨書有心想說她兩句，為什麽才好兩日又範了模樣。可是話生生的又咽了回去，顧湘沅給了她們幾日好臉，沒得她們蹬鼻子上臉。轉頭掀開簾子：“車夫，去凝月軒。”

“是”車夫早已習以為常，那凝月軒他一月最少也得帶顧湘沅去個五六次。

顧湘沅知道墨書的意思也沒言語，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只有一個月時間來翻本了。若是賺不夠日後養自己的錢，怕是被趕出來，連個吃飯錢都會沒有。

至於賭博她不想在輕易碰了，那日拿了那大叔的銀兩，確叫她想起了當時自己與母親的窘境。

“小姐，凝月軒到了。”墨書的一句話將顧湘沅的思緒拉了回來，由墨書扶著下了馬車。

凝月軒，京都最大的首飾鋪子。京都的貴女都以帶凝月軒的首飾為傲，所以有錢沒錢，總也要有兩件的。

看著裏邊琳瑯滿目的簪子，絹花，頭面金燦燦的，刺得人睜不開眼睛。

“呦，這不是顧小姐嗎？今天想來選些什麽首飾？”一個鋪子裏的婆子走了上來，對著顧湘沅也是一臉的殷勤，她是這裏的常客，沒有幾個不認得她的。

顧湘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，清冷的的聲音響起，帶著一絲蘭花的香氣：“媽媽，不知道掌櫃的在不在，我今日有事想找他詳談。”

媽媽的臉先是一僵，以前顧湘沅可是胡鬧的還要佘過東西的，被掌櫃的給拒了。只是不知道今日找掌櫃的要做什麽，也是緩和了臉色：“回小姐話，此時掌櫃的正在接待赫連公子，怕是一時半會不能接待您了。您若有什麽想要的，便與媽媽說就是了。”

顧湘沅聞言也不惱，眼睛四處查看著櫃面上的東西：“不急，我等掌櫃的談完了也成。媽媽您先忙著，我自己先瞧瞧。”

那老媽媽看著她的模樣更是認定了她想佘東西，暗沈下臉色連話都沒應便走了。

墨書看媽媽走了也是走到了顧湘沅身前，小聲道：“小姐，您不會又想佘首飾吧。老爺一再叮囑過，不準許您在丟了府上的……”

“墨書，你瞧瞧這個玫瑰金簪挺好看的。不過為什麽旁邊要用紅色的寶石鑲嵌呢，我感覺應該增添一些粉色的，女孩子帶閑的俏皮可愛一些。”顧湘沅伸手那起簪子，遞給墨書瞧。墨書想說什麽她自然明白，也不想她在多言了。

墨書看這那金簪，她也覺得應該多些顏色也是好，可是嘴上確沒言語。

而一旁剛剛進了一趟裏間的老媽媽，拿著托盤確走了過來：“小姐，這個簪子掌櫃的讓媽媽拿進去，您看，是不是……”

墨書看著那滿臉鄙夷的媽媽心裏有了惱意，攔在顧湘沅身前：“媽媽這是做什麽，我們小姐正在看，您怎麽可以……”

“媽媽無礙的，拿進去吧。”顧湘沅不顧墨書的驚訝，將簪子放在了托盤中。若是以前的顧湘沅，早給她兩個嘴巴，然後給了銀子拿走了。可是如今的她是窮苦人家出身，懂得什麽叫不逞強。

那媽媽腦袋輕晃動了一下，心裏想著：算你識相，不然還要廢些口角。

顧湘沅將一切看在眼裏也不言語，直直的走到了座位上喝起茶來。多年維護園裏正常開支她也沒少受人白眼，自然是能屈能伸了。

等到自己自食其力有錢時，自然是什麽仇都能報回來，何必急於一時呢。

“赫連公子慢走。”裏間傳來了聲響，而顧湘沅也是忙起身站到了一旁。用絲扇遮面，裝作看首飾一般。

青年男子看也未看顧湘沅一眼，起身邁著大步離去了。

顧湘沅聽著遠去的腳步，才緩緩轉過身放下絲質的扇子走到王掌櫃身前：“掌櫃的不知是否忙完，小女有事想與掌櫃的商討。”

掌櫃的聞言看了一眼顧湘沅，一張臉上掛起專業的微笑：“顧小姐，老奴怎當得起小姐說一聲小女，有事您吩咐就是。您請坐，坐下談。”

顧湘沅看了一眼王掌櫃也沒多言，起身做到了椅子上。話分如何說，誰不知道這凝月軒是當今正得聖寵的七皇子所開，宰相門房三品官，又何況他是皇子，玨王的家仆呢。

可是若真論其地位，她是官家千金，總也受比他有體面一些。

坐穩了身形，顧湘沅也不廢話的道：“今天找王掌櫃的是有一事要說，想與掌櫃的談比買賣。”

“哦，但不知顧大小姐能找老奴做什麽買賣，是否老奴耳花，聽錯了話。”王掌櫃雖然嘴裏說著奴才，可是坐在了顧湘沅對立面，確也是一派大爺的做派啊。

“不錯，王掌櫃沒有聽錯。剛才我環顧了凝月軒一圈，瞧著首飾的樣子有所局限。我想出了草圖，由王掌櫃負責做出售賣，只要給我分得一分就罷。”顧湘沅直爽的說出口。

王掌櫃的眼頰褶皺都堆了起來，拿起了茶碗清喝了一口茶：“姑娘，我念在你年輕不懂事也就不多加責怪你了。凝月軒的東西，那都是宮裏出來的匠人打造出來的，與娘娘帶的無意，你怎敢口出狂言說比這還有新意。還是該哪去哪去吧，我這裏還有事，就不多陪了。”

說著站起身，人已經往內屋走去了。

顧湘沅忙起身攔了一步：“掌櫃的慢行，您還沒看又怎會覺得沒有新意呢？不妨我做出一圖來，讓掌櫃的瞧瞧可好？”

王掌櫃的也沒多理顧湘沅，冷聲道：“李婆子，一會顧小姐畫完，就送她出去吧。”

顧湘沅又怎會不懂，他擺明拒絕，又豈會真看。這等人做不出什麽大事，擦了一把臉頰：“掌櫃的不必敷衍了，我們此時就走。”

轉身邁著大步，帶著墨書起身離去了。留下王掌櫃和李婆子滿臉的鄙夷，誰也沒在說什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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